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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5/19

古代絲瓷之路除帶給我們對歷史的追溯,更多的是對香文化的思考


古代絲瓷之路除帶給我們對歷史的追溯,更多的是對香文化的思考

中國香文化起源也很久遠,至晚可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楚人屈原詩歌中就有大量香草美人的描寫。我國應用香料的歷史可以上溯到距今5000多年前的炎黃時期,芳草入藥以療疾,燃燒芳香樹木和熏香草以敬神和修身養性。
據現存史料分析,焚香起源於遠古的祭祀活動。相傳炎帝神農氏斵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耜之利,以教天下。”“始嘗百草,始有醫藥。百草中很多是香料植物,這些香料植物在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也有提及。

中國早期使用的香料植物都是直接取材於自然界。從虞舜時山人采藥沐浴神湯,膚色脂澤,香氣經旬乃歇,人們在歷史實踐過程中不斷豐富和發展著對香料的使用。時至春秋戰國時期,香料的使用方法已非常豐富,但受限於地域,氣候溫涼的中土所產香品種類有限,主要有蘭(澤蘭,並非春蘭)、蕙(蕙蘭)、椒(椒樹)、桂(桂樹)、蕭(艾蒿)、郁(郁金)、芷(白芷)、茅(香茅)等。到秦漢時期,絲綢之路的正式開通帶來了品種繁多的域外香料。

中西交通要道並不限於陸上的絲綢之路,而還包括了由南海向西航向西亞、北非的海路。其實中西之間的遠洋航線也開闢於西漢,和張騫通西域大致同時。如《漢書.地理志》早已記錄由徐聞、合浦等地經南海抵黃支(印度東南岸的康契普臘姆Kanchipuram)的航線。後來經唐、宋、元、明諸朝之發展,這條中西遠洋航線便不斷地向西伸延,一直達到東非及紅海。

中國與外國交通貿易和文化交往的海上通道,是唐宋以後中外交流的主要通道,以南海爲中心,起點主要是廣州,所以稱南海絲綢之路。形成於秦漢時期,發展於三國隋朝時期,繁榮於唐宋時期,轉變於明清時期,是已知的最爲古老的海上航線。

西漢時期,我國香文化已初步成形,自張騫出使西域以後,在千餘年間,大量的中國物品均經此路西運,其中又以絲綢最具特色也最受西方歡迎。絲路指的是發自中國中原地區通過西域迄於歐洲的陸道,為古代橫貫歐亞大陸的交通大動脈。這一條道路是在西漢開闢的,以張騫鑿空而馳名於世。

海上絲綢之路形成於漢武帝之時。從中國出發,向西航行的南海航線,是海上絲綢之路的主線。另一條由中國向東到達朝鮮半島和日本列島的東海航線,它在海上絲綢之路中占次要的地位。海上絲綢之路分兩條路線:一條是東海絲路;一條是南海絲路。

《漢書·地理志》記載自日南障塞、徐聞、合浦船行……有譯長,屬黃門,與應募者俱入海市明珠、璧琉璃、奇石異物,齎黃金雜繒而往。……”說明海上絲綢之路興起於漢武帝滅南越國之後。東漢(特別是後期)航船已使用風帆;大秦(羅馬帝國)已第一次由海路到達廣州進行貿易;中國帶有官方性質的商人也到達了羅馬。這標志著橫貫亞、非、歐三大洲的、真正意義的海上絲綢之路的形成。

古代士大夫有佩戴香草的習俗,歷史悠久,具有獨特的象徵意味。屈原就曾用香草美人來進行比喻,這兩者是離騷最有名的比喻。《離騷》: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句子中的【蘭】【蕙】,與今之蘭不同,據後人考證很可能是菊科植物佩蘭、澤蘭一類的香草。與今之蕙不同在宋沈括《夢溪補筆談藥議》:零陵香, 本名’ , 古之蘭蕙是也, 又名 《左傳》曰: 一薰一蕕, 十年尚猶有臭。 即此草也。 唐人謂之鈴鈴香’ , 亦謂之鈴子香’ , 謂花倒懸枝閒如小鈴也。香草就是一種比喻,代表忠臣。漢武帝時(公元前140—87年)人國已開始生產炷香。唐代以前,有將龍腦和郁金香用於墨、金箔、蜜蠟等為香的配方。五代時有茉莉和桂花的應用記載。

西漢時期著名的博山爐就是長安巧工丁緩設計製造的。戀香成癖的漢武帝專門遣人根據道家關於東海仙境博山的傳說製作的博山爐,其造型雄奇獨特,甚至還傳到了東南亞,在印尼蘇門答臘就曾發現了刻著西漢初元四年字樣的陶熏爐,對後朝歷代工藝有著深遠的影響。東漢時期隨著佛教傳入,合香方法逐步完善。

文學作品中亦多見香料的蹤影,各種香料被賦予文學的蘊含,從而有了新的所指意義。
屈原在《離騷》中以各種香料名自喻和它喻以寄託其高遠之志和出淤泥而不染的氣節:
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雜申椒與菌桂兮,豈維紉夫蕙芷
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
制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

南朝樂府楊叛兒歌中唱的:
“ 歡作沉水香,儂作博山爐。以香料香器表達男歡女愛之情,立意很新穎。

魏文帝曹丕作《迷迭香賦》:
播西都之麗草兮,應青春之凝暉;流翠葉于纖柯兮,結微根於丹墀;方暮秋之幽蘭兮,麗昆侖之英芝;信繁華之速逝兮,弗見凋于嚴霜;既經時而收采兮,逐幽蘭以增芳;去枝葉而寺禦兮,入銷穀之霧裳;附玉體以行止兮,順微風而舒光。

文學家們借香料以言志名節,而醫學家們則用香料調配出風靡當今世界的芳香療方
東漢時期《漢建甯宮中香》有香方為:
黃熟香 四斤 白附子 二兩 丁香皮 五兩 藿香葉 四兩
零陵香 四兩 四兩 一兩 四兩
生結香 四兩 五兩 一斤 二兩
蘇合油 二兩 五兩
研為細末,煉密和勻,窖月餘作丸,或餅之。此香方配料之考究,已與中藥的配製有了異曲同工之妙。

明朝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記載了很多香療植物和多種芳香療方:
[水仙] 取花壓油,塗身去風氣;
[細辛] 含之,去口臭;
[龍腦香] 治頭腦疼痛,片腦一錢,紙卷作撚,燒烤吐出痰誕即愈;
[乳香、安息香、樟木] 並燒煙薰之,治卒厥
[白茅香、茅香、蘭草] 並煎湯浴,辟疫氣,治瘟疫
[安息香] 燒之,辟驚,治驚癇

人類歷史上,作為一種人類追求美的心理外顯,香料以其芬芳的特質引導著一種文化。它帶給人類的不僅僅是一種物質實在,更是一種精神體驗,顯現出一種香文化的特質和個性。
如佛教內典《金光明最勝王經》辯才天女品第十五中就記載有菖蒲(跋者)。牛黃(瞿盧折娜)。苜蓿香(塞畢力迦)。麝香(莫迦婆伽)……香附子(目窣哆)。沉香(惡揭嚕)。栴檀(栴檀娜)。零淩香(多揭羅) ”等三十二味香藥,而且中、梵文並列,頗為豐瞻。

古代香、瓷之路比起華麗的絲綢來,香料、瓷顯得質樸而淡雅,雖易破卻不會腐爛。由海外各國出土的晶瑩清秀的瓷器或其碎片,猶如無字無聲之目擊者,與古代載籍相互印證,說明自八、九世紀以降,東西方貿易的中心路線已經由陸上轉移到海上。

在上古時代,絲綢無疑是東西方之間陸上交通的重要象徵;而到了中古時期,陶瓷卻成了連結東西方之紐帶,是為東西海路交通之橋梁。過去外國曾因絲綢而稱中國為絲國(Serice),後來卻用中國(China)之名來稱瓷器,這些都是中西交通之佳話。難怪有些學者要把中外交通海路稱為陶瓷之路ChinaRoute)或絲瓷之路Silk-china Route)了。

唐代是中國香文化發展的重要時期。不僅各種宗教儀式要焚香,在日常生活中人們也大量使用香料,並將合香、燒香、熏香、鑒香發展成為一門高雅藝術,後來傳入日本,演變為日本香道而流傳至今。宋代是香文化發展的鼎盛期,有多部香文化著作面世,如洪芻《香譜》,陳敬《香譜》,葉廷珪《名香譜》,以及南宋《居家必用事類》等。值得一提的是,陳敬《陳氏香譜》中所列香料已達80種之多,而其中產於域外者竟占三分之二強。當時著名的香料有龍腦香、沉水香、檀香、降真香、烏裏香、交趾香、乳香、安息香、蘇合香、雞舌香、丁香、鬱金香、龍誕香、麝香等。

上列諸香,除丁香、麝香原產於我國外,其他各品大都首先傳自域外。南亞、中亞、非洲、歐洲的各種香品沿絲綢之路源源不斷地從西域和南方進入中原,而中國本土所產丁香、麝香等也伴著絲綢、漆器等貨品遠至西方。在這一往來過程中,各地特產香品雲集于絲路,交易的是香料,而人們真切感受到的卻是各異的香文化。當中國海船裝載著精美的陶瓷以及絲綢綾羅、名酒米粟、金銀鉛錫西運的時候,由西方東來的蕃舶或返航的中國船隻也絕非放空而駛。各國東航的船艙中,堆放得最多的商品要算是香料了。香料因可作醫藥用,所以又稱香藥,它在唐代以前已經入口。

《後漢書》已提到蘇合香之輸入,另南北朝時期的《太清金液神丹經》(或託為葛洪所撰)廣載了諸香產地:木之沉浮,出於日南。都梁青靈,出於典遜。雞舌芬蘿,生於社薄。幽蘭茹來,出於無論。青木天竺,鬱金罽賓。蘇合安息,薰陸大秦。咸自草木,各自所珍。或華或膠,或心或枝。唯夫甲香,螺蚌之倫,生於歌營、句稚之淵。萎蕤月支,硫黃都昆。白附師漢,光鼻加陳。蘭艾斯調,幽穆優鈸。餘各妙氣,無及震檀也。

唐以後,香料漸由權貴的奢侈品推廣到民間而成為社會必需品,因此進口量鉅增。
《宋史》卷一八五載,宋之經費,茶、鹽、礬之外,惟香之為利博,故以官為市,當時香料之收入竟佔南宋歲入的二十分之一或十分之一。
1974年在泉州古港後渚出土的宋末或元初之海船,其所載的乳香、龍涎香、降真香、檀香、沉香等即多達四千七百多斤。
鑑於香料為中古時代中國進口貨之大宗,所以宋元時橫亙萬里的中西海上交通線,也被稱為香料之路Spice Route)。

總之,自唐、宋以降,海外交通在中外來往的途徑中漸升為首位。陶瓷西去,香料東來,香瓷之路Spice-china Route)的興旺,正是當時中西海路交通、貿易發達的縮影。中國的香文化則在文人騷客的推動下盡顯內斂的風雅,卻也透出浮華的味道。絲綢之路在特定的時間和空間承載著歷史的運轉,而絲綢之路上的香料則在非特定的時間和空間裏傳遞著一種香文化。世界各地香料集聚於絲綢之路,帶來多種香文化的交流和碰撞。香料貿易過程中各國各地區之間交換的不僅僅是物質的香料,還有各自精神上的香文化和審美取向。絲路香料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一種對歷史的追溯,更多的是對一種香文化的思考。及至清末,由於頻年戰亂的原因,官僚腐敗,民不聊生,香文化漸次銷聲匿跡。到了民國初年,戰亂不斷,禮儀盡廢,風雅不復,諸如茶、香、花、書畫這樣高雅的文化傳承漸次斷滅,或者被視為封建糟粕而遭到質疑。文革以後,傳統意義上的香文化大陸上已然絕跡。但在香港、臺灣、以及東南亞一些地方,還多少得到一些保留。所幸古人典籍尚在,為我們重新挖掘整理、乃至弘揚提供了便利條件。